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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常常在說「顛倒」,顛倒就是凡夫和小乘所會有的過患。

凡夫就是不明白道理,難免就是會顛倒;小乘的修行者,則是在修行中執著於小我的範圍,所以也無法將眼界看開,容易取著一端,也是會有顛倒。

所以「八倒」完全是指凡夫和小乘的顛倒。

凡夫他是有執著「有」,妄想在無常的法中計常。世間可有「常」?若有常,我們為什麼會說昨天、今天?為何我們會說去年、今年?同樣的過日子,哪有過去、現在,也還有未來?就連未來的名稱也一直在變化,所以沒有什麼是常。

現在叫做清早,再一會兒就天亮了,也叫做上午,再來就又下午。這種上、中、下的時光,就是無常。但是在時間無常流動中,萬物也是一樣隨著應變。大自然的事物是這樣,何況是我們人?

人體內的新陳代謝,幼時的小孩子,不斷因為新陳代謝不斷成長;年輕人也是一樣。大自然,身體的變化,慢慢就中年、老年了。哪裡有常呢?

但是凡夫偏偏要計著是常,所以為常而計著,那就容易顛倒了。

世間明明就是苦,但是凡夫就是計樂。世間樂在那裡?既然有變化,沒有一樣是我們永久擁有,所以沒有永久的樂。但是凡夫就偏偏在苦中作樂。靜靜地想一想,那一個人不是在苦中作樂呢?

明明就無我,我們偏偏要計有我。我到底什麼時候是我?什麼東西是我?但是人總是有一個我的執著,那就有計較了。

因為有我,就有你,就有他,所以有了人、我、他的分別。然而他也稱他自己為我,你也稱自己為我,到底那一個是我?我就是凡夫所執著,所以計較紛爭就很多了!

不淨計淨。我們若是感冒的時候,開始就要封上口罩,因為我們身體裡面完全都是細菌,感冒時細菌就很猖獗。只要你一咳嗽,就這麼一個咳嗽,就會有很多細菌就從我們的口中出來,容易感染到別人。這樣想,我們身體那裡乾淨啊!所以不淨而計淨,這就都是我們凡夫。

小乘的人,則是老是計著於空--沒啊!什麼都沒有!

其實,就在空中,他有一種執著,所以容易偏差,所以著於空!常,他就說無常。

其實什麼叫做空?凡夫小乘不知道「空中還有妙有」,不知道「無常之中有永恆」。

又再「樂計非樂」,有一種法喜常樂,但是他無法體會,所以樂計非樂。

還有「我計無我」,明明有一個我--大我。只是大我他無法體會,就執著在於小我--小我的無我,這也叫做顛倒。

「淨計不淨」,明明有個清淨的妙法,但是什麼事情他都認為不淨。

所以這就是凡小八種顛倒!

小乘我們大家都知道,獨覺、聲聞小乘等等…這都是一種小乘修行者。

我們現在來分析,什麼叫做凡夫「非常計常」?

「非常計常」我們就知道,世間一切都是有為法,有為法皆是無常,一切都是虛幻不實,這些都是不常就的東西;然而凡夫就執著這是常的,這是我的。

什麼叫做有為法?有為法就是有作為的。就如同:「我覺得這個東西太短,我想要把它拉長。」這種會長、會短就是無常。或者是:「我覺得這個太大了,我要把它縮小一點。」這也是無常。

世間只要讓你能造作的東西,形狀一樣會變。這是有為有作的東西,也就做無常。

何況在天地萬物之間,土地上面的草除乾淨了,它還是會長出來。我們種花、種樹,我們期待它能夠開花、能夠結果,到了結果之後,它還能再落土,再藉著因緣生長。但是欠缺了這些緣,它就無法生長出來。所以不是永遠都是這樣,所以說起來就是無常啊!

何況在天地萬物、大自然的境界也是不斷地變動。看看在二OO五年這個時間當中,你看天下多少山河大地變色?有的山已經變成了谷地;有的河已經升高,比大地還要高。這種大自然的摧毀,大地山河的變動,想想看,大自然有什麼是常呢?

何況世間社會事物,老實說沒有一樣是常。何況是我們人,嬰兒的時候是我,青少年時期是我,或是老年時。所以我們自己的身體不斷變化,因為有行蘊,非常微細地不斷運轉變動。

就像大乾坤,日、月、地球不斷地運轉,這哪裡有常呢?所以無常!而且都是幻化!

但是凡夫就是無法了解這些道理,所以爭端就一直生起,煩惱無名真的是苦不堪言,這就是凡夫妄計為常,這就變成是常的顛倒。

常的顛倒就讓我們很煩惱了,還有第二種顛倒,那就是「非樂計樂」!

「非樂」--世間有什麼是真正的快樂?世間所有的快樂,差不多都在五欲當中。這個「欲」,人家說:「欲心如火,欲念如海。」豈不是還有一句話也這麼說:「愛河千尺浪,苦海萬丈波。」欲是無止境的,何況社會人間的五欲。

這些「色欲、聲欲、香欲、味欲、觸欲」這是人在日常生活中,最讓我們起顛倒的,就是這五項因素。所以五欲,原本世間都是虛幻無常,但是在這些虛幻無常當中我們若是執著,就變成苦了。

所以說「非樂計樂」。世間五欲諸樂,都是會惹來很多苦因的。

第三「非我計我」。各位,「我」,我到底在那裡?用這個名詞來說我,這只不過是一個代名詞而已,這個代名詞所代表的對象也永遠都不會相同。

你說「我」,我也說「我」,到底是你所說的「我」是我?或者是我說的「我」才是我?或是他?因為他也說「我」,那倒底是他是「我」,或者是我是「我」?這其實只是一個代名詞而已。

但是我們人就是「計我」,所以「非我計我」。

這種「計我」就是來自於對於自我執著的「身見」,這個身皆因四大假合。我們指我們的身體是我,其實我們的身體只不過是四大假合,然而我們卻少有人知道這個道理。

就連我們學佛的人,師父常常告訴你們四大假合,但也只是知道歸知道。問說:「四大是什麼?」也會回答說:「我知道,地水火風。」但是這是知道,只是知道這些名詞而已,對於裡面真正的道理我們無法體會。

因為沒有用心去體會,所以我們會常常非我計我,沒有想到這些四大假合,本來就沒有一個真正的我,因為凡夫沒有真的我。

四大的名詞都個有名詞,所以我們要多去了解,人生沒有什麼是真的我。所以真我不可得,無論什麼時候,不斷行蘊不斷轉變,沒有一個常住不變的我。

第四就是「不淨計淨」。

以為我們自己的身體,別人的身體都是乾淨的,所以因為有男女的追逐,其實有什麼好追逐的?惹來這些色欲,惹來欲火燒身。

世間多少因為人對某一個人起歡喜心,不擇手段,也是很痛苦的,不知道那個人一樣也是不清淨的。

就如摩登伽女在追阿難時,阿難差一點就被摩登伽女勾走了,幸好有舍利弗和文殊菩薩,即時出現,趕緊把他帶回來到佛陀的面前。

佛陀對阿難說:「去吧!去洗澡,把全身洗一洗!」

這個時候摩登伽女就來了,來到佛陀面前索討阿難。她說:「佛陀不是很慈悲嗎?您的弟子阿難,我很愛他。你把他還給我,我愛他!」佛陀就說:「你愛阿難是嗎?阿難洗好澡的水拿來面前了,如果你真的愛阿難,就先把這些水喝下去。」

摩登伽女說:「佛陀啊!這個水是如此的骯髒啊,您為什麼叫我喝呢?」佛陀就說:「你不是很愛他嗎?只不過是他洗澡留下來的水你就嫌髒了,還有身上的九孔不淨,有什麼好愛的呢?」

摩登伽女她就覺悟了。

所以我們凡夫的根基鈍劣,我們怎麼說都還不知道,就是愛就對了,就追了,這樣惹火燒身。

但若是根基利一點的呢?就像是佛陀對摩登伽女一點破:「你不是很愛他?既然愛他,這水是從他身上來的。」只不過是這樣她就能夠覺悟,出家了,修行了!

所以這種「不淨計淨」是凡夫的顛倒。

各位,我們大家在日常生活中,身體我們自己去探討,探討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的?去想想有什麼可愛的?

所以,希望大家在佛陀的教化中,我們既然修行,我們就要時時多用心啊!

備註:此系列文章內容節錄於《靜思晨語。法譬如水》慈悲三昧水懺講記,是 證嚴上人開示的逐字原稿,有些地方或許不甚通暢,卻是原汁原味,請大家用心體會其中苦口婆心的無量慈悲,一定要珍惜,更要起深信解,用心攝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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