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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的十回向,現在已經是第四個回向。大家應該可以記得:第一、就是化度眾生;第二、是正顯中道;第三,在《靜思晨語。法譬如水。十迴向行(三)等一切佛回向》說到的是「本覺之理」。所以今天要接著說的是「覺智周圓」。

我們的覺與智慧,已經知道這都是本具的。不只是本具的、原來就有了,我們還很周遍圓滿。不只是佛陀,其實我們人人都一樣,這分覺——覺悟的智慧,可以如此的圓融,「無所不遍」,是非常的普遍。「名至一切處回向」,這也叫做一切處的回向。

這個「覺智周圓,無所不遍」,這也叫做「一切處的回向」。我們的智慧能到達一切處,無處不在。

所以,接下來的經文解釋,為什麼叫做一切處回向?我們的本覺,實在是非常的周圓,智與覺是很圓滿的東西,它能到達一切處,我們的心能回向到一切處去。在這個地方開始覺悟,只要你發心,還是一樣能周圓一切處。

這就是說:「前靈覺之智,無所不遍。」能夠覺悟的智慧,絕對沒有地方行不通的;沒有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;沒有什麼樣的心是我們達不到的願。所以只要有心,一定就有能夠達到的願,這分心和願,起自我們的智,覺悟的智慧,所以無處不周遍。

接下來經文說:「既齊佛覺,則所證真如之理。」

「既齊佛覺」就是說——我們如果能和佛的覺性平齊,我們本來就有了;我們若能瞭解我們的覺和佛的覺性是平齊的,如果能夠如此真正踏實的體會。

所以能夠「則所證真如之理」。「證」就是體悟、證明。這樣我們所證得的,我們的心就絕對不會有疑問,因為這已經印證了。我自己印證我和佛的覺性是平等的,我們人人都有這種很敏睿的智慧啟發起來,自我能見證。所以我們若能如此,這是真如的理,我們已經可以到達真如的理地。「真如道理之地」意思就是「如來不異」,我們和佛沒有什麼不同;我們所證的道理如果印證,這種理地「如佛不異」,就是和佛都一樣。

只是我們的心地還不能很明朗,這分光明發揮不出來。我們若能瞭解,就像在磨心鏡。心鏡磨一分的功夫,就多一分的明朗;下了很多功夫,明鏡的本體就顯現出來;明鏡的本體若是顯現出來,同樣面面之鏡照耀大地,都是一樣的形象。

所以經文裡面有一段文字這麼說:「精真發明,地如佛地,名至一切處回向。」精,就是精明;真,就是真如。我們如果可以精明,就是很清淨,把這種真如的心鏡發明出來,已經發現、明朗了,這個地就是佛地。所以叫做「一切處回向」。

也就是說,當我們的心來到這樣的境界,從凡夫我們可以從始覺開始,我們開始用功,我們能夠回小向大,不斷現前前進,這樣我們的心地就可以和佛是一如,同樣的。

就像我們在人間,佛也是從人間修,我們人要成佛,離人間無佛可成。師公(印順導師)也是這樣說:「佛在人間成。」人間因為有種種的苦難,苦難偏多,因為就是有苦難的眾生,才能練出智慧與愛的菩薩,清淨的智慧、無私的大愛,這種的菩薩心出來。

就像在巴基斯坦的大災難,一陣天搖地動,高山、大地、山崩地裂,這不是形容詞,我們第一梯次的賑災團回來,他們拍回來的照片,實在是超出了我們想像中的災難的嚴重。你所看到的每一座山,都像是整座山的皮都剝下來一般。一望無際,而且所看到的沒有一條路,每座山看過去,都是石頭滑下來,好像是石壁山一般。他們要去義診,一定要有人引路才有辦法走,看起來真的是怵目驚心。

甚至還看到另外一張照片,整塊地都裂開。當地人說,那裡本來是平的,本來是可以耕作的土地,但一個地震之後,不只是裂開,還有落差,已經有幾公尺。大自然的威力之強,這麼強的威力摧毀了一切——人的性命、在大地上建築的家園等等…都整個毀於一旦。

路斷了,山高了,道路都已經斷絕了,受傷生病要怎麼辦?

我們第二團的賑災團,有一群大醫王,同樣接著第一團的任務,交接過來繼續往前走。更進入深山區,受苦受難、斷糧斷食、斷醫藥的,我們看得更多。有很多的故事,尤其是那種人間大醫王,那種妙法、妙手、施醫藥。

有一位不論是我們的第一團、第二團,都為我們擔任翻譯,他本身也是災民,他要求我們的簡副院長他們,是不是能夠到他家裡看看他的太太?因為這位翻譯員的太太,已經好幾天病得很嚴重了,她一直不斷的腹瀉,已經有脫水的情形了。所以我們簡副院長和葉醫師,兩個人就揹起行囊,也就是他隨身的醫藥袋就去了。

這位翻譯員名叫阿里山。到了這個家庭,看到了阿里山的太太病情看起來很不樂觀,因為完全脫水。唯一的辦法,除了醫藥之外,還要為她補充水分。說起來很容易,但是這件事情在當時、當地實在是已經變成了考驗,原來我們所帶去的點滴,只缺引流下來的管子,注射針和點滴管沒有帶去;也就是在準備的時候,只準備了針和藥,而沒有準備注射藥劑所需要的橡皮管。這要怎麼辦?藥已經帶去了,這個人就是很需要這幾百CC來補充她的體力,就是缺中間這一段。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點滴裡面的營養、水分能和這個女人的體內結合?真的是考驗大醫王。

這個時候,他們就要發大心,發揮智慧。用什麼方法呢?這兩位醫師,就不約而同用同一種方法,先蹲下身體,就是跪在地上,開始找出十CC的注射筒,一個從點滴中抽取出來藥劑、另外一個注射。三、五百CC這麼大包的注射包,一次抽十CC,這樣十CC、十CC的抽,你們可知道要抽多少次呢?要注射多久?兩位醫師跪在地上,曲身在病人的面前,整整要四十五分鐘。

而且注射筒要常常舉著,不能動,注射下去要再抽起來,然後換藥劑,再繼續注射下去。注射在靜脈裡,抽起來時候的難免血水——血和藥水也會有一點點漏出來。醫生穿著白褲,跪在地上,手還要扶持著注射筒,和病人的靜脈沒有離開,也要靠腳稍微靠著,而那些滲出來的血水也會噴到白褲,到了四十五分鐘之後,這件白褲一樣染紅了,有粉紅色的血水。這種形態實在是讓人很感動。

我們想,在平常時我們想要補充水分很容易,大瓶的點滴掛上去,這一條管子用一根針注射入靜脈,它很自然點點滴滴就會和這個人的身體會合了。但是就因為欠缺了一樣,所以就要讓人那麼辛苦。願意這麼辛苦,那就是愛心。除了他的醫術診斷,醫藥正確,但是若不自己發出這分愛心,誰做得到能夠放下身段,到這個家庭去往診?就連欠缺器材,還是一樣想辦法發心為她治療。家屬非常感恩、非常感動。

其實我們人在台灣,很多很多人的愛,付託在他們的行動,所以他們在那裡,一方面要負起這麼多人的愛,一方面發自他內心那分「精、真」,很真誠的,那分無污染,不為自己想,那份如佛一般的本性、大醫王的本性大愛。若不是這樣,怎麼會有辦法呢?所以說,我們這一次的義診,真的是很辛苦。感動了他們那個地方。

那邊的人,本來男、女分得很清楚,竟然可以讓我們的人去到他們的家庭,和他的太太在那裡接觸。我很感動。

文字三合一的林炎煌居士他就說,他很感動,很想要拍下來,不過他跑了很多回教的國家,知道他們男女分得很清楚,這種形態他不敢拍攝。反而是這位阿里山去牽著他的手,意思是告訴他:「來,讓你拍。」這份很感動人的心,所以他用他的肢體語言表達出他的感恩心,所以願意打破回教男女形象的觀念,所以去把他牽過來,讓他拍攝。希望這種令人感動的形態可以拍攝回到台灣,讓師父看得到。

這分真誠的愛,真的是很感動人的事情。所以無處不在。

他人在台灣,平平安安、歡歡喜喜的日子,有良好設備的服務,但是他願意踏上那麼艱鉅的道路,在那種災民非常艱難、物資非常欠缺、溫差相差很大等等很多的困難需要克服,他們願意。

看,這不就是無處不遍,雖然可以只在這個地方,但是他願意到那個地方去,只是你心中有愛,無處不遍。

各位,學佛我們就是要學得從開始這一條路,我們就要開始走,不管路有多遠,只要沒有偏差,想要到達佛的境界就不會有困難。

所以我們要守住初發心的那念初覺,這樣成佛就不困難。大家只要多用心!

備註:此系列文章內容節錄於《靜思晨語。法譬如水》慈悲三昧水懺講記,是 證嚴上人開示的逐字原稿,有些地方或許不甚通暢,卻是原汁原味,請大家用心體會其中苦口婆心的無量慈悲,一定要珍惜,更要起深信解,用心攝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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