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在《靜思晨語。法譬如水。十身(四)》中說到:「如來身」、「智身」,現在第九就是「法身」。

法身就是──「所證無漏法界之體」,這叫做「法身」。

「法」就是給修行者一種證明;「無漏」就是無煩惱。我們若能得無漏智,意思就是沒有污染的煩惱,這稱作「無漏」。

所以無漏是遍滿法界,我們的心原本就清淨,再怎麼說也一樣是如此,我們沒有煩惱就是遍法界,這就是法身。

佛陀為我們說法,萬法歸一就是真如,真如無染,這就是佛陀所說的法,所以我們若能體悟,盡虛空遍法界,無不都是法身,為我們說法、啟發我們,就沒有什麼好煩惱。

就如佛世,佛陀在《本身經》中,不斷現不同的身形,說不同的故事來讓我們體會世間的真理,其中有一段經文故事是說:

在過去有一個國家,這個國家的國王十分親政,無私的心,他認真料理國事,這個國家很祥和,但是他都沒有出去看過,看看他的人民到底是怎麼樣的生活。

有一天他的宰相,就向國王建議:「國王,您這麼認真在料理國政,也是希望我們的人民能人人富有、社會平安,但是您都沒有出去看過,建議您到外面看一看!」

想一想也是,到底我的國家人民的生活是什麼方式?他就答應這位宰相:「好吧!明天準備好,我就到外面去看看。」

真的隔天,莊嚴的隊伍就到外面去,在城區中看一看,人民富有,每個人建築的房子都很美,可以說金碧輝煌,甚至琉璃為裝飾,瓦片以金銀裝飾,他看看之後回來了。

他就說:「這麼多有錢人,生活過得這麼好,有朝一日,是不是有別個國家來侵略呢?所以他應該要強盛這個國家的武力。」

他就開始發出告令,這些有錢人的財產要拿來繳交國庫,國庫充足了能增加武器,強盛國家,這個命令一發出去,整個城市的人都慌亂起來,其中有一位大理家,就是企業做得很大、生意很大、很富有的長者,那一天就輪到他,他把他的財產,所有登記的現金、不動產等等,都抄寫在他的財產登記簿上,其中就先拿出一本帳簿,他就對國王說:「國王,我自己有的錢都在這裡,請您過目。」

國王翻開一看:三千萬。

國王很生氣:「你是那麼有錢的人,竟然敢欺騙我,你只有三千萬。」

這位大理家回答國王:「國王,這些錢是我私人的錢,我私有的。」

國王就說:「你的財產那麼多,難道那些不是你的嗎?」

大理家就說:「這裡的三千萬是讓我自由花用的,我對這些錢,我能知道這是我的錢,我平時能去救濟貧困,平時我能供養三寶,我能提供給賢士,他們的生活不好,我能提供他們好的生活,讓他們用心做他的學業、研究,這是我自己的錢,我能自由去做。」

國王就說:「其他的呢?」

(大理家):「其他是五家共有!雖然目前說是財產,其實這些財產是五家共有。」他就把這本帳冊拿出來。

(國王):「哇!這麼多錢,什麼叫做五家共有?」

他就說:「一、火,二、水,三、盜賊,四、官、政府,五、是子孫。天地無常,什麼時候大水一來,所有的財產就被水破滅掉了,無論是田園、屋舍…等等。

火,什麼時候無常的一炬,說不定整個都完全破滅,所以天下地水火風,什麼時候不調和,天地災難再多的財產都沒了,所以這就是天災水火風等…

假使有錢,心懷不軌的人,或是強盜、盜賊會來搶、會來偷等等,什麼時候這種心態不軌的人,會來到我的家庭,會來恐嚇我,會來分我的財產,什麼時候我都不知道。

再來,就像現在今天,國王你的心一起,希望這些有錢的人,財產都要拿出來,今天我就碰上了,這些東西還是國王你的。

再來,子孫,子孫要不要孝順都不知道,有時不肖子孫,我還活著時,說不定把我的財產掏空掉,吃喝玩樂,負債我要還,或是我往生後,這些財產傳下去,子孫是要為我造福,還是造殃呢,財產永遠保存不住,所以這叫做五家。

不論我還在或是將來,這些財產不一定都保得住,所以這些東西,我不敢當作是我的,這些東西是五家共有。當然我現在今天,帳目都獻出來了。」

國王聽了這種十分透徹的道理,人世間,不論是天災或是人禍,再加上國家執政的人,若是一點偏差,對所有人民的影響非常大,一個國家要真正祥和,就是要人民人人富有,這是對的。

不要看到國家人民富有,一時之間觀念偏差,就想把這些富有人的錢,都聚集起來,要來強盛武器、強盛國家,這樣是錯的。

這是國王經過這位大理家的分析,世間到底有什麼呢?什麼是好的呢?

他說:「我還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分析,人間財物的無常。」所以他很感恩這位大理家。

他就說:「這樣我了解了,我很感恩你,來,你私人的錢帶回去,好好繼續你救濟貧困所施的醫藥,供養三寶,去培養賢人學士,我要感恩你為我的國家做這麼多好事,既然這是五家共有,也希望你好好再帶回去,繼續去經營,但願在經營中,能增加你私有的力量,再為社會做好事!」

這位大理家也很感恩,國王的啟悟很深,等到這位大理家回去之後,這位國王馬上就取消過去有錢人拿來繳交的錢,匯入國庫;他再從國庫裡拿出來,整理好,某一家某一人拿出多少,他再還給他們,以那位大理家的觀念去教育他的人民,你平時有錢,你生意做得很好,你再認真做,賺的錢要規劃一些自己所應用的,你要應用的錢,就是要用在利益人群。

這也就是,有一段時間我常常說:「人都是『有一缺九』,我們若能『有十捨一』,若能如此,人生就很好過。」這位大理家的觀念就是這樣!

人生,我們若是常常有一缺九,那就苦不堪言了。我們的身,常常都在有漏有煩惱,這樣如何能得到法身呢?清淨的佛法,如何能入我的心呢?所以我們真正要得到法身,就是要得清淨。

像這位大理家,他擁有那麼多財產,他分成公私,平常在經營的,百分之幾十是在經營的,百分之幾分他是用於救濟,這些東西,他已經覺悟五家共有,什麼時候哪一個家,要來耗損他這些東西,他也沒有掛礙,所以這叫做「無漏」。

無增減,我們的人生有什麼好增減的呢?不增不減,所以叫做無漏。

人人若能知道,世間原來就是這樣,本無一物,還要計較什麼呢?所以不計較的心就沒煩惱,這稱作無漏法界。

我們若是有就是用於利益人群,若是沒有,也不必起煩惱,就是這樣過日子,這就是佛陀對我們說法,這叫做「法身」,佛陀的法永住人間!

再來就是「虛空身」。

虛空就是無一物。「非眾生國土諸有量身」,就是沒有什麼國家什麼界線,都沒有;也沒有形相、有量,也沒有。反正就是無形無量,這叫做虛空。

它無名也無相,這個虛空,虛空就是籠統的名字,叫做虛空。

所以既然什麼都是空的,萬法歸一就是空,人生若能認清這個空,心就無掛礙,無掛礙故無有恐怖,自然就遠離顛倒夢想了。

人生,就是無法透徹空的道理,萬物一統,你如何看都是眾緣會合,把整體的東西一樣一樣分析出來,分析到最後有什麼東西,沒有東西,我在這裡坐,你們在那裡坐,你們衣服的顏色,我的衣服的顏色,你們的外形,我的外形,都不同,這麼多不同,這麼多的東西。

其實一個色,這個色如何是原色?原色是什麼色?白色也不是原色,白色還有是有白色來染它,叫做白色;咖啡色還有咖啡色來染它,叫做咖啡色,咖啡色本身還是有其他的物質混合等等。如果你一直分析,分到最後就是零了,所以化整為零、化零為整,這就是世間法。

世間法沒有什麼,一張桌子,它原來不叫桌子,原來是木材,木材也分很多種,木材從哪裡來,從土地上成長出來,不論山地平地,木材,為什麼有木材,木材原來不叫木材,叫做樹木。

木材的名字叫做樹,都有不同的名稱,這些樹是什麼樹,不同種,是檜木還是柚木,也不同。

這些東西在土裡,就是要有種子,有種子還要有土,有土還要有水,水還要有陽光,陽光還有很多東西去會合起來,才成一樣東西。

這樣東西又有很多名字,這麼多的名字,可以化成很多形相,所以這麼多形相,一一去剖析、去分析,去把它拆開,其實回過來還是空。

這些道理我們如果都懂,相信人間就沒有什麼事可爭執!

學佛無非就是要我們透徹道理,這樣我們的智慧才會開啟,我們才不會有漏煩惱常常在心中,苦不堪言,所以請大家要時時多用心!

備註:此系列文章內容節錄於《靜思晨語。法譬如水》慈悲三昧水懺講記,是 證嚴上人開示的逐字原稿,有些地方或許不甚通暢,卻是原汁原味,請大家用心體會其中苦口婆心的無量慈悲,一定要珍惜,更要起深信解,用心攝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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